天天头条:读懂广州·解密|黄沙大道下,深藏柳波涌


(资料图)

“柳丝千缕系渔船,钓罢人归拥月眠,潮来潮去任漂泊,哪知人在水云边。”这首题为《柳桥夜泊》的诗歌,写的是老西关柳波涌的美景。“柳波涌”,这名字真是好听,它到底在哪儿呢?我们能不能从地名里找到蛛丝马迹,还原它旧时的模样?

对柳波涌感兴趣,纯粹是因为它的名字很好听。单凭“柳波”两个字,眼前就可以看到一条蜿蜒的河流,两岸垂柳依依,倩影映入碧波,渔舟过处,激起一圈圈涟漪,船儿过去很远,还有渔歌依稀传来……名字这么好听的河涌,值得我们埋首故纸堆,去好好挖掘一番。

与我叨叨过的玉带濠、大观河一样,柳波涌也早就变成暗渠,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了。不过,如果你趴在百度地图上使劲搜寻,就会找到一条不起眼的小街——柳波直街。当然,这条小街不怎么能与“诗意”两个字挂钩,但老城区特有的安宁与烟火气还是挺养人的。它的名字正是得自于柳波涌。据史料记载,柳波涌北接荔枝湾,流贯今蓬莱路与丛桂路,南入白鹅潭,与老西关四通八达的河涌形成一张水网,行船可是方便得很,“渔舟唱晚”的景象,在文人眼里很有诗意,对聚集于此“讨生活”的疍家人而言,却是实实在在的艰辛。

已经消失了的柳波涌到底有多美呢?我们不妨读一读清代诗人叶兆萼的《柳桥夜泊》:“柳丝千缕系渔船,钓罢人归拥月眠,潮来潮去任漂泊,哪知人在水云边。”虽说古代文人大多免不了有点夸张的毛病,但从诗句里,还是可以读到柳波涌的宽阔(否则何来“潮来潮去”这一说呢),以及月夜下的宁静和诗意。

泮塘清华池馆图,清代外销画家庭呱绘。(文化传播/fotoe)

柳波涌的美好,还可以从“蓬莱路”这个地名里一窥端倪。老西关的水乡风情,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,再叨叨,只怕你要厌烦了呢。“蓬莱路”的地名从何而来,鉴于史料查阅能力有限,我不敢空口说白话。不过,据《水润花城千年水城史话》一书,柳波涌的北面,有一条蓬莱基,“蓬莱路”地名的由来,多半与“蓬莱基”脱不了干系。

蓬莱基外是当时新冲出来的一片沙洲,就是现在的黄沙。带“基”的地名在西关很常见,比如冼基、沙基、陈基、高基大街……所谓“基”,其实就是堤岸的意思,西关的大部分地区都是从海里“长”出来的,人们在水退后的沼泽地上耕田围垦,修筑堤岸、防洪排涝,一个个带“基”的地名就记述着这样的故事。《荔湾故事》一书里说,当时这些堤岸,或以其功能,或以人们的愿望来命名,比如“蓬莱基”,就蕴含着人们期待这一片地方如海上仙岛一样美丽的愿望。这个名字当然有想象的一面,但若不是柳波涌“潮水绿侵杨柳岸,晚霞红入荔枝天”的风景宜人,再加上白鹅潭烟波浩渺,恐怕也难以引起人们“蓬莱仙境”的联想。

清代外销画家笔下的珠江风情。(李晓容提供/fotoe)

柳波涌畔的宜人风光吸引了诸多绅商来此修宅子、建园林。话说我们熟悉的“近代铁路之父”詹天佑的故居,就在当年的柳波涌畔。看清代诗人陈春荣对其朋友在河畔营造的“荷香别墅”的描述:“堂开四面环水,复道亭台,花香鸟语,风景可人”;对另一座河畔别墅“吉祥馆”的描述则是“遥接白云山,前绕柳波涌水……梅影竹烟,幽趣有旨”。清幽是古代文人热衷的审美境界,我们从这些诗句里看到的柳波涌,与繁华热闹的玉带濠相比,又是另一番景象。

文/广州日报·新花城记者:王月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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